☆、【第四五章】再入岭(1 / 5)
分明从前心肠就硬得很,最近却总是莫名沾染上酸楚,动不动鼻子就酸上一酸,可真不像她。现如今坐上了南岭的马车,要别离大齐了,王挽扬竟是有些哽咽。
还未等车前人交代完,便早早地解下了车帘,有这么块大抵当做是遮羞布的东西挡着也好过当场落泪,毕竟她在这些事儿上习惯刚强,但在他人面前宣泄情绪总是不自在。好在这种离别的哀愁并未持续多久,该说她冷淡无情也罢,车子驶离了京城后,王挽扬便恢复了正常面色,旁人皆是他乡人,陌生得很,自然都不曾觉察这点滴微妙的变化。
背井离乡的弃子,隔了千重的山水地来到了曾经亲手手刃了数千人的南岭。寸草不生之地,沙泥和雪之地竟是春风席卷葱茏的绿地。歉疚、悻然、欣慰,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油然盘根错节而生,比之上一次因公来南岭时,更为深重。
那时又怎知竟是还会有所纠葛,于是就多了纠葛。线总是越缠越乱的。
有因必有果,若断舍离,就不会再来一趟。
当年杀敌杀到手指瘫软,也仅仅是在剑拔出鞘的时候犹豫过分毫。剩下的日子就只是在一再畏惧自己当真成为废人一个,时至今日才开始生了恐慌,倒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。
若一命换一命,她要轮回到什么时候呢?
车厢内湿气太重,晦暗着视线,闷着喘不过气来,王挽扬撩开了帘子,期望能透进来些阳光,计衍尘回过头来提醒她道:“入京了。”
回的是哪一个京呢。
城门之内这样的景致仿佛见了不止一次,城池夹岸的芳草鲜美,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垂涎欲滴,柳枝修长轻拂湖面。
风吹水皱,王挽扬皱着的眉也未被风抚平。
混混沌沌地到了南岭,糊里糊涂地依旧先住在了鸿胪寺原先的屋子里。休息一会后,夜里还有庆祝的筵席。
大抵是礼官也拎不清究竟应该让这位大齐的女官如何是好,横竖还未结亲,也不可让她直接入宫,胆战心惊地不敢多舌去过问上头的意思。但总住在鸿胪寺也不是个法子,下层的小吏捏不好主意便问了计衍尘大人,被告知是在三日之后举行大婚。
前一刻还不知所以的小吏,后一刻听到计衍尘所说的那二字,惊诧得险些说不出话来。
“大婚”,纵然是帝王家,也仅能办一次的大婚。
这位大齐女官究竟是何许人也?后位都既定了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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