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晋州物(1 / 4)
焉城的雪同帝京亦有不同,大片大片似鹅毛般纷纷落下,落到人身上竟然还能短暂地停留片刻。沈度甫一踏入沁园,便见着几片雪花零星飘落到宋宜的发髻上,像极了振翅欲飞却有心无力的蝶。
待他走近了,方才见着有一片细碎的雪花还粘在宋宜的碎发上,不大,却能借着屋内灯火清晰地辨出雪的形状。
校尉瞧见沈度进来,知方才失言,忙解释道:“沈大人勿怪,小人只是瞧着县主……”
沈度一眼看过来,并未说话,眼神却锋利,迫得校尉将后半句咽回肚中,这才冷声问:“擅自泄露机要大事,于北衙军纪,该当如何?”
校尉迟疑了一会儿,答:“头等军机大事,处死,次等,杖一百,三等,杖五十。”
沈度的声音浸染了焉城雪夜的寒意,冷淡而平缓:“念在初犯,杖二十。”
禁军踌躇不前,沈度抬头,看向后方的军士,“怎么,我使唤不得你们?要请将军亲自过来监刑?”
校尉招了招手,“听沈大人的。”
禁军行军令并不避忌女眷在场,宋宜就这么在一日之内被迫目睹了两场杖刑。她生在武将之家,自然知道禁军的杖刑不同于寻常衙门的杖刑,且有宋珩先例在先,更知那都是实打实的军棍,一棍下去即是皮开肉绽。
校尉与监察御史官阶相同,况且自今上登基以来,北衙日渐归依于司礼监一派,又倚仗于东宫一党,权势日盛,北衙之事,按理沈度无权干涉。可偏偏今上自十余年前始,开始赋予御史台往前数数十朝也未有过的至上权力,遑论御史台的一二把手,也不谈殿院与台院的诸多官员,单是地位最低的察院,其监察御史十五人,官阶虽低,却也有风闻弹人、不必皆有实据的大权,甚者,有先斩后奏之权。
是以沈度赏禁军校尉的这一顿军棍虽越权却并不违旧例,但这世间男儿,但凡握有实权,皆喜以此等把戏来立威,宋宜看得发笑,“沈大人这是也要赏文嘉一顿板子?”
“县主说笑了,”沈度还礼,嗓音极低,“县主打探消息是人之常情,与校尉大人知法犯法不可一概而论。”
“沈大人还真是明察秋毫,不愧为御史台中人。”
宋宜这话显然已是带了刺了,沈度却不置可否,“为人臣子,分内之事。”
“敢问沈大人一句,若当真如校尉大人所说,家父犯的是谋反大罪,按我朝惯例,就算暂无实据,也向来是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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