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姑获鸟 (3)(3 / 13)
把木刀!
“泷口竞,你……”见“宝刀”转眼之间变为木刀,渡边长七唱立刻拔刀,怒目相我,以为是我调换宝刀私自藏匿,反而害了主公。我正百口莫辩之际,主公却忽然苦笑起来,阻止了长七唱:“我听说清盛的父亲平忠盛为官时,曾因受宠而遭众卿嫉妒,甚至有遭殿上暗杀之忧。为了吓退百官又不冒犯宫讳,忠盛做了把贴银箔的木刀假以防身。忠盛死后,平家子孙将此刀作为护佑平安的镇物,想来便是它了……呵呵,竞,你对我的忠心我一时一刻都未曾有过怀疑,只是这一次……是时运不济,我源氏三位入道赖政的劫数到来,如此而已。”
吾闻主公之言,简直肝肠寸断,痛不欲生。原本作为家臣,因误盗“宝刀”而至主公败亡,已是万死不辞之重罪,如今却还要依靠主公之言洗脱污名,还证清白,更是令在下愧不能当。以至于手不能握刀,泪无法止溢。主公临行前高声诵佛十遍,作辞世歌一首,歌云:
此身如草木,
埋没尘土中;
实事诚可哀,
花谢不再开。
咏罢引太刀⒂自裁,刀尖破腹而出,渡边长七唱洒泪为主公介错,用衣襟包裹首级,突围而出,将首级沉入宇治川中。以免首级为敌军所夺,再遭凌辱。
主公、少主、高仓宫、众同僚已皆先我而去。竞再无生念,只是倘若落入平家士卒之手,怕是又要遭到一番屈辱折磨。主公死后,吾守着他的尸身脱甲下拜,取出他腹中之刀,置于肋下……回想起这数十年的戎马岁月,真仿佛三月樱花般炫目而短暂,又如同酒后醉梦般空渺虚无。廊外的喊杀声近了,大限已至,吾已不能再写。望这份手卷将来能被有缘人拾得,正我源氏赖政君臣威武之名。吾之一生,忠勇无二,杀敌无数,唯有一事可叹——当时从平家盗出的,若是那把真的宝刀,主公之结局,是否可以不必如此凄凉呢?
四、督御前之婢
嵯峨山的花儿又开了,原本荒芜的山原间,因有了这些无名小花的点缀,竟然也有了些许令人陶醉的春色。今日是夫人圆寂周年的忌日,我特意准备了香烛祭品,又采摘了一把野花,前往夫人的坟茔前洒扫。
我是这清间寺的女尼小净,原本是高仓天皇宠姬督御前的侍婢,数年前与夫人一同被迫出家,到今日,已过去了数个年头。曾经鲜花一般妩媚动人的夫人,如今业已入土,再看不到这山间短促的春光。而我所能做的,也只有年年为她祭扫这无人铭记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