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(1 / 6)
养心殿外的雪堆已经融化了大半, 只在那苍灰色的青石板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, 太监的薄底宫靴踩上去时不时打滑, 直到走到养心殿门口时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 微弯着腰对身后两人道:“怀王、世子, 里面请。”
祁中培略微颔首, 阔步走进养心殿内,步伐稳健的丝毫未受门外积雪的影响, 颇有当年驰骋沙场的姿态。
可殿中祁泓的目光却并未落在他身上, 而是看着走在他身后的祁湛。
祁湛比祁中培高了许多, 身形却以肉眼可见速度消瘦下去, 少了几分英武感,远远瞧去,就像万物凋敝时的冷松,孤寂而清冷, 又带着少许的沉郁,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前几日那暮霭沉沉的天空中飘洒的霜白。
祁泓记得前几次召见祁湛时, 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。
那会儿楚妧还在府里, 祁湛身上多多少少还有些人味儿,也懂得收敛自己的气场, 不至于盖过怀王, 更不会像现在这般锋芒毕露, 像是懒得再掩饰什么似的无所谓。
连祁泓这个外人都看得出祁湛这些日子的变化,就更不用提几乎天天与祁湛见面的怀王了。
祁泓和祁中培都对祁湛养暗卫的事儿心知肚明,只是两人没弄清楚祁湛有多少人之前, 都不愿意率先动手,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。
不过眼下城门虽然开了,可祁湛的人手却并未撤下,对来往的百姓相查甚严,若再耽搁下去,恐对大邺安危不利。
祁泓抿了口茶,瞧了祁湛半晌,才开口问道:“世子将城门封锁那天开始,朕就收到了不少大臣弹劾的奏疏,但朕想着或许是皇叔府中有什么急事,就将此事暂且压下了,这些日子以来朕一直在等皇叔给朕一个解释,可到如今已经半个月过去了,百姓早已怨声载道,朕非但没有等到皇叔的只言片语,世子反而连朕的召见也不顾了,你们这是置朕的颜面于何地?”
祁泓语声不急不缓,却透着隐隐威压的逼迫感,话说到结尾时,没有看向祁湛,反而看向祁中培,显然是要祁中培来回答他的。
祁中培自然明白祁泓的意思,思索了半晌,沉声道:“实不相瞒,自满月宴后臣就染了风寒,一连在床上卧病数日,府中大小事务全都交与了湛儿掌管,直到近几天才略有好转,关于湛儿封锁城门和抗旨一事,臣也是前几日才得知的……”
说着,祁中培就跪在地上,表情悲痛道:“实在是老臣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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