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(2 / 6)
得闲便亲自教他各式刀法,他第一次以刀劈石的那一日,父亲将他搂过肩头,纵他骑了一回大马,那时母亲便站在那株槐树下,举起手帕遥遥冲他们示意,笑意盈盈。
这样的待遇,他这一生,只享受过这么一次,因稀为贵,一直记到了如今,连细节也不曾忘记分毫。譬如那时正是如今这般时节,槐树枯叶,地上铺了厚厚一层,譬如那日父亲腰间配的是一枚花草纹的祥瑞圆玉佩,他高兴过了头,一不小心将其摔了,父亲却没责骂他,反而赠了他一枚玉,说君子无故,玉不去身,男儿当佩玉。
他敛衽跪地,叩首行大礼,缓缓道:“儿子不孝,一拖五年,累您受辱,望父亲恕罪。今夜,一切终该结束了。”
他起身,缓缓抚过腰间那枚配了十来年的玉佩,左手习惯性地转着念珠,后停在那颗青金石上,不再继续。
他出得门来,独身一人往西去,扶舟已候了许久,见他动身,赶紧跟了上去。
走出去三四里地,忽有人拦住他的路,他按上腰间佩剑,那人却道:“世子稍安勿躁,小的不是来找死的,只是来为您引路。”
孟璟看向他,他道:“您现下想见谁,我便引您去见谁。”
他说完便转身往回走,丝毫不怕孟璟背后下杀手,孟璟迟疑了下,迅疾跟了上去,尔后便被引进了一处破败院落。
院落很深,主人并不在客厅会客,反引他向最里间去,等孟璟脚踏进月洞门后,引路之人忽地低低一笑:“孟世子胆大到这般便敢来,也不怕有埋伏么?”
扶舟登时拔剑出鞘,背朝孟璟,护住了他背后。
孟璟却没什么过激反应,只是将眼神凝在了北屋门口的那个背影上。
暌违多年,肩背尚且同样宽广,幞头未能完全罩住的发却已显了白。
他看着檐下灯笼柔和的光投在他身上,在窗纸上映下了一个过长的投影,淡淡唤了声:“曾叔。”
曾缙转头看他,目光落在他紧握在剑柄上的手上,一双过瘦且苍白的手,然后这双手可以爆发出的力道,他见识过多次了,他笑出声来:“多年不见,不用一见面就急着取我性命,我有话同你说。”
“过来。”他轻声开口,一如当年,生父严厉,这位异性叔父却宽厚。
孟璟迟疑了下,缓缓松开手,跟着他走进室内,室内掌了数十盏灯,明如白昼,他一眼望去,望到墙壁上那幅巨大的舆图,便再也挪不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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