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少年(大结局)(2 / 7)
沼狱就设在北镇抚司衙门中,门前铁甲侍卫执枪把守,黝黑而沉重的大门带着浓重的铁锈味——亦或是,血腥味。
侍卫沉默地拉开了大门,一眼望进去,是一条漆黑幽深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长廊,两侧昏黄微弱的烛光并未照亮多少道路,反而愈发显出长廊而幽暗来。
萧昱溶看了一眼,毫不犹豫地提步走了进去。
自他当上北镇抚司镇抚使以来,这还是头一回踏进沼狱。血腥味久久滞留在此地,浓重得化不开,几乎要凝成实质。一步步走过去,间或能看见走廊上一条长长的拖曳痕迹,暗色的。
萧昱溶很清楚那是什么。自然,在长官来的时候,沼狱是要仔仔细细地清洗过一遍的,可有些地方反反复复留下痕迹,最后几乎是渗进了石头里,再怎么洗刷都磨灭不去。
他面不改色地踏过那条暗沉沉的拖痕,耳边一片寂静,只能听见脚步的回响,以及随着他来的常大和一个狱卒的呼吸声。
太安静了。
这里不像别处。不论是经受了酷刑之后的犯人痛苦的低吟,或者恶徒暴躁的咒骂,又或者是一听到有人来了就拼命大喊的“冤枉之人”——当然,有真有假,这些在沼狱都听不到。
……因为酷刑之后,犯人们已经不敢叫喊了,更没有力气叫喊。
在外头看,黑暗的走廊一路延伸,仿佛无穷无尽。但当真的走进去了,才发现里头的路弯弯绕绕,曲曲折折。
走到第五个拐角的时候,狱卒停下了脚步,转过身,对萧昱溶毕恭毕敬道:“镇抚使,就是这儿了。”
萧昱溶瞥了一眼那个从前高大威猛的侍卫,淡淡地点头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眼看着那狱卒渐渐走远,最后消失在了视线中,萧昱溶才把目光转回来,注视着白石的脸和已经布满了伤痕的身体,轻轻笑了,语气熟稔而亲切:“白石,好久不见。”
萧齐肃把着宣国公府的内务大权不肯交出来,顾簪云便也懒得和他相争,只顾着管好问松堂便是——如今问松堂的内务是独立于宣国公府之外的。近日容家三公子和长平郡主大婚,她正忙着筹备贺礼。
这厢她这微微蹙着眉头翻着库房册子,盘算着如何送礼才恰到好处,那厢杜若快步走了进来,轻轻唤她:“主子。”
顾簪云的指尖在“官窑影青釉弦纹瓶”上顿住,她抬起头,看向杜若,眼中带了几分询问的意味:“怎么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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