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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确实跪得太久了,久到双腿都没了知觉,感觉不到什么痛苦。但只在起身的一瞬间,积攒了两个时辰的痛苦一下子涌了起来,她只觉双脚猛地被千万根针一刺,头也一沉,身子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。
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撑,却在触地前被一双手有力地扶住了胳膊。
她抬起头,惶恐地望着扶住她的那个人。
贺兰子珩也低头看着她,察觉出了她的每一分惊意,也看出她明明已无力自己站稳,手上却仍是挣了又挣。
分明是不肯让他这么扶着。
他便有一只手放开了她,瞥了眼身后的宦官,淡淡道:“扶她去侧殿歇着。”
苏妤已经数不清自己这已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第几次大觉错愕,怔了一怔,垂首道了一声:“谢陛下。”
那正跨进殿门的身影似乎有一滞,才继续进殿去了。
在侧殿歇息的苏妤,神色间满是迷茫和不解。自小到大,她总能梦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,虽是连贯不起来,却一个个都在她生活中出现了,无一例外;但也因为过于零散,她无从提前得知任何一件事的来龙去脉,故而无力避免任何一件事,只能任由着它们一件件发生。
唯独这件……和她梦到的走向完全不同了。皇帝不该是走过来的、不该停下来跟她说话,更不该扶她起来……
可惊惧之余,她心底又有一股分明的喜悦。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离他如此之近,大燕的帝王,她的夫君……
只有那么短短一瞬,她就狠然将这种喜悦避开。
她不会忘记,正是因为他,她如今在后宫中的地位那么尴尬。贵嫔,一个对旁人来说决计说不上低的位子,于她而言却是那么不堪,一次次提醒着她曾经受过的侮辱、她的冤屈,以及……她日后会日渐波折的路。
因为全天下都知道,她曾是太子妃,当今圣上的结发妻子,却不是皇后。
可她现在要思索的并不是皇帝到底怎么想的,而是她即将面对什么。她之所以会在成舒殿前罚跪、且一跪就跪了那么久,是因为她得罪了章悦夫人叶氏。
叶景秋,那本是她随嫁的媵妾,如今却掌着六宫权,位份比她高了三品有余。阖宫嫔妃都要去向这位夫人晨省昏定,自也包括她这个昔日的正妻。
她太知道叶景秋对她有怎样的敌意了。若不是她的外祖父霍宁当年在朝中积攒下的权势尚在、苏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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