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(3 / 6)
以前怎么没发现,这人训起话来居然能滔滔不绝,如此絮叨,难道是因为和自己有了点肌肤之亲,于是就敢强行自来熟上了?
裴谨摆摆手,要说这一撞还真挺疼,但那是他装云淡风轻的代价,倒也不能怨别人。
“没事,我骨头硬。”
仝则心说何止骨头硬,您简直浑身都硬,抿嘴无奈一笑,一面扶裴谨坐定,“我让人去烧水,再给你煎药,顺便看看晚饭什么时候送来。”
说到沐浴这种小事,他二人向来是一个在外头等,一个在里头自在自得,这是打一开始彼此间就心有灵犀、不言自明的处理方式。
只是自从赋闲失明以后,裴谨的生活和从前略有了些不同,谈不上任性,却也多了几分随意随性。
好比洗澡时间长短不固定,有时候让人觉得,他依然有军人的时间观念、行动敏捷,有时候又会让人怀疑,他是不是在里头打了个漫长的盹,顺带梦了一些他心底思念着的,可望而不可即的人。
好在今天还算快,仝则不过坐了一刻钟,就见裴谨披散着湿淋淋的头发从里间走了出来。发梢滴答着水,塌湿了胸前一整片衣裳。
仝则眯眼看了片刻,什么话都没说,拎起干巾子开始一绺绺擦拭他的头发,恍惚间记起他们从来都是各自沐浴,两个人都习惯独立生活,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,在这种事上还真制造不出什么额外的亲密。
等两人都清理干净自己,吃过晚饭,便不得不琢磨一桩接下来必须要面对的事。
屋子里只有一张床,不必仝则告知,裴谨自然能想象得出。
仝则本着人道主义精神,觉得不能把残疾人打发去睡地铺,又本着亲热一回其实和亲热百八十回没区别,他那张老脸一点都不会感到羞愧的精神,二话没说先行铺床叠被去了。
裴谨就站在一边,闲闲喝着茶,耳朵听着动静,半晌幽幽道,“你还挺自觉的。”
显然是一语双关。
仝则笑了笑,转身抓过他的手,见对方明显一怔,也不做解释便摊开其手掌,一笔一划地写道,“做戏要做全套。”
突然间神神道道,是为防隔墙有耳,有些话不便在此时说破。
果然有几分机灵劲儿,裴谨轻轻点着头,眼神中真带了一抹嘉许。如果面前这个人当真是仝则,裴谨想,那就更说得通了,能数次完成任务全身而退,这点警惕性必定是会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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