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 红糖肚脐饼(10 / 11)
季鸿一步一步,踱到唯一那个静默无言的牢房面前,隔着厚重的木栅栏,他望着那个挂在墙上垂首不语的人,瘦得可怕。倒不是狱典刻意为难他,只是天子不叫他死,底下人万没有敢让他咽气的,自尽也不行。这位也算得上枭雄,南征北战,身上裹着一层以敌血铸就的功劳。
他为大夏平过天下。
可又能如何,如今下场也不过是这样。狱里见的人多了,哪个身上没有几桩值得被人称道的功劳,这个无外乎是比其他人血脉尊贵了一些,说到底,却也只是阶下囚罢了。可都沦落到这种境地,押下牢车,转进宗狱的那天,他还一脚踢死了一个狱卒,抢了剑,险些自戕。
狱典怕他自尽,只能吩咐把他挂起来,先磋磨几日煞煞精神。他在这大狱的日子还长着,一开始精力旺盛是常用的,慢慢地时间久了,意志就会消沉的。他总会明白,大狱里没有皇亲,没有贵胄,何等辉煌的功勋在这里,全都抵不上一握照到脸上的太阳和一口干干净净的水。
狱道深处没有光亮,良久,燕昶才觉察到外面站了人,他动了动手指,眸色混沌,半昏半醒,干涸得爆皮的嘴唇翕动了好几回 ,才迟钝地吐出几个字来:“周凤……我好疼……”
季鸿原本有千万句质问,可站在他面前时,又觉得好像都不需要了。
沉默片刻,他沉沉唤了一声:“燕昶。”
燕昶猛地一顿,尔后用力睁开眼,终于认出外面站着的是谁,他一瞬间清醒过来,激愤地挣动两下,铁索哗啦啦地震动,冰凉地缠绕在他身上,肿胀变形的肩关节撕心裂肺地拉扯着他的骨骼筋脉。
他怒气滔天地瞪着牢外的人。
雪山上,季延背着自己,在深没小腿的雪层里一步步摸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,季鸿甚至能回味到二哥滚烫鲜血的味道,腥咸,微微的有些甜。二哥用冰冷的雪,揉搓着自己同样冰冷的手,季鸿能想起双腿双手都冻得没有知觉的滋味。那种钻骨的冷疼,不比燕昶现在舒服。
大夏的两把利剑,去疾和无灾,最后都在燕昶那里——是不是说,在冰封万里的关外雪山上,在二哥临死前,燕昶曾见过他。然后冷漠地,看他死去。
然而直到咽气,二哥也没有叱骂过燕昶一句。因为那是燕昶自己的抉择,季延以生命为代价,尊重了他。
两把同出一炉的剑,两个形影不离的人,到结局,一死一伤。阴翳蒙在季鸿的脸上,他忽然发现自己没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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