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 部分(6 / 7)
,众人放下行李细软,顾湛便去和杜敛一同商议卷宗。
船舱里潮气很大,房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发霉味道。陆茗庭收拾好了床铺,顺手打了盆清水来,准备把屋子里里外外洒扫一番。
在碧纱橱里住了大半个月,陆茗庭对顾湛的生活起居也多少有些了解。
听闻顾父官拜内阁辅臣,祖上出过数位状元郎,顾氏以前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。后来一朝家道中落,顾湛以白身投身行伍,虽然领兵在外的时候一切从简,不挑吃穿,可他高门子弟的风流富贵镌刻在骨子里,平日里整洁到挑剔,从贴身的亵衣到外面的大氅,一概都要在箱笼上细细熏一遍香料,方可上身。
他用惯的香料名唤做“灵虚”,陆茗庭曾在古籍《香乘》中读到过这一香方,光是用来制香的原料就市价千金,更别提此香制法讲究,对时令要求严格。据说必须要在甲子日配药、丙子日磨料、戊子日和料、庚子日制香、壬子日密封窖藏①……总之,金贵至极,繁琐至极。
陆茗庭刚迈进屋子,手中的一盆清水便被岑庆接了过去,“陆姑娘,这些粗活还是我们来干吧。”
陆茗庭笑道,“不碍事的。”
说罢,她又去拿擦桌子的锦帕,不料手还没碰到帕子,又被岑庆抢先拿走,“陆姑娘,怎么能让您动手做这些?我们三四个人保证把房间清扫的干干净净,您还是坐着歇会儿吧。”
开玩笑,让这位弱不禁风的陆姑娘做粗活,回头只怕要被自家将军的眼神射成筛子。
陆茗庭见状,只好端起白底青花的茶壶,“那我去厨房看看,给大家倒点水喝。”
陆茗庭踏出房门,差点和一个人迎面相撞,她连忙福身告罪,不料一抬眼,却见那女子生的柳弱花娇,眉梢含情。
——并非良家女子。
柳雨柔听见陆茗庭吴侬软语的口音,眼睛一亮,“姑娘也是扬州人?”
在异地官船上偶遇同乡人,陆茗庭心中也有些惊讶。
柳雨柔忙拉着她的手,细细盘问了姓甚名谁、家住扬州哪里,又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身世,“我是御史姚大人的姬妾,此行陪同姚大人去江宁府公干。”
土生土长的扬州人氏,却不远万里去给京官做姬妾,陆茗庭正暗自狐疑,便听柳雨柔笑道,“不瞒陆姑娘,我乃是扬州瘦马出身。”
陆茗庭听出她话语中的妄自鄙薄,便也不遮不掩,如实告知了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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