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699号公寓(20)(4 / 4)
”
她的话还没讲完,电话听筒突然被人夺走,立刻响起二姐怒气冲冲的声音:“大哥烧到四十多度,叫那个宗医生去取个药,居然这么久还不回来来!真不晓得是不是手术出了什么差错,现在不想担责任跑路了!”
“盛清萍,说够了没有?”盛清让忽然直呼其名,整个身体都绷紧,右手握成了拳:“那天街上和医院是什么样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,大哥的性命是因宗小姐才得以保全。宗小姐是我带来的人,我信任她的专业和品格——你可以一切冲我来,但你没有立场质疑她的职业道德,更没有资格让她独自出门去取药。”
他讲话时身体几乎忍不住发抖,讲完了后牙槽咬得死死,肌肉完全无法松弛下来。
二姐显然触到了他的底线,他对二姐愤怒,也对自己愤怒。
饭店前台的服务生抬着头愣愣地看他,电话那端的二姐也被他这一通难得的斥责弄得哑口无言。
她好不容易回过神要反驳,盛清让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。
他转身就要往外走,守在一旁的余委员紧跟上来:“文生你去哪里?不是说好在这里等徐次长的吗?”
盛清让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,同余委员讲:“我先出去一趟,尽量会在徐次长睡醒午觉之前回来,麻烦你多留一会儿了。”
稍稍平复之后,他突然又折回前台,拎起电话重新拨给工部局,转接巡捕房后,他讲明宗瑛失踪的事情,最后说:“请留意一辆牌号为1412的福特汽车。”
这辆汽车,此时就停在租界入口三四十米的地方,里面空无一人。
而铁门外的难民人群却越来越密集,密集到冲散了宗瑛与司机。
租界警察势单力薄地守着铁门,无望地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头,那声势仿佛要将巨大的铁门压碎,人潮在沸腾,台风天丝毫不影响人们求生的狂热欲望,宗瑛几乎要喘不过气。
这时候,有一只幼小的手,突然牢牢抓住了宗瑛的裤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