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(2 / 5)
肖顺海连动动手指都难,他艰难地掀开眼皮,用家乡话说:“怎么、天黑了不开灯。”
虞亭和江求川是这场哀宴中没有入场券的客,只能止步在门前。感受着生命之火被死亡步步蚕食的无奈和恐慌。
肖顺海空洞的眼神在空中与虞亭交汇,略过江求川,蓦地吐出一大口血,白色床单上红得刺眼。
“爸,车已经准备好了,我带你回家。”儿子用家乡话说。
帮肖顺海出院、推着他下楼的整个过程,没有人再说一句普通话,都用家乡话交流。
轮椅与地面摩擦发出的钝响渐弱,弥留在人间的老人断断续续与儿子用家乡话交流,乡音依旧。
他知道,他终于要回家了。
他也知道,他回不了家了。
听护士说,肖老爷子是在关上车门时咽的气。
“吃点饭吧。”虞亭轻声说。
江求川已经在棋盘前坐两个小时了,约好的对弈成了无法抵抗的离席,他下完黑子,又下白子,独自赴约到底。
虞亭劝不动他,没有再劝,找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坐下。无声无息地告诉他,她一直在。
四周密闭得没有一丝风动,她甘愿与他共同品味这份沉重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他几乎连姿势都没有变过。最后一颗白子在棋盘上落下,江求川缓缓开口:“他赢了。”
短短三个字像一根锋利的小针,穿过层层阻碍,快准狠地扎进虞亭心中最柔软的角落,刺痛中带着酸涩。
她转头看向江求川的侧脸,轻扯了扯嘴角,柔声说:“那我们去吃晚饭吧?再过一会儿都该吃夜宵了。”
江求川没动,他像是一下被抽空力气,倒在了椅子上。
“他和我下棋,他曾经和我下棋。”他轻勾了勾唇,淡声说:“差两个字,差别这么大。”
虞亭声音哽了哽:“他终于买上回家的车票了,我们应该替他高兴。”
江求川轻啧了声:“感觉他昨天才在我眼前说‘我叫肖顺海,比你老公的川要大’。”
虞亭笑了声,靠在他肩头。他头歪着,搭在她的头上。
“今天站在他病房前,我才恍然意识到,自己也到了直面死亡的年龄,”他侧脸在她头发上蹭了蹭,自嘲:“我高中参加亲戚的葬礼,有人问我怕死吗?我当时很酷的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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