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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挨过了这截就好了,三伏天儿,太阳底下待久了要发痧。
犯人由东向西排开,大凉棚底下的监斩官们也都落了座。她朝台上张望,两眼晒得发花,由明及暗,实在看不真切。数了数有五个人,一色朝服顶戴。正中间的是亲王,亲王超品,连顺天府尹都要奉承他们。不过龙生九子,各有不同。其中一位头子活络,不时和边上官员交头接耳,另一位端稳如山,一味静坐。定宜暗扯了扯嘴角,这样的人,若不是眼瞎心盲,就是铁水浇铸成的。
正瞎琢磨着,后边有人扯她衣袖,回头一看,一个长随打扮的往她手里塞了个瓶儿,边使眼色边道:“这是鹤顶血,回头你瞧准了机会喂给安灵巴武。”
鹤顶血是鹤年堂独创的药,据说服了周身麻木,疼痛不觉。药虽好,却不能随意用,刽子手有很多忌讳,哪一处出了纰漏,转眼就招霉运。她可怜那些问斩的人,却不能为此坏了师父的规矩。朝刑场上瞥了眼,手往前一推,“对不住了,吃哪行饭操哪桩心,我只管捧刀,旁的一概不问。”
那人嘿了一声,这些人里数他最闲,找他是抬举他,不识好歹!
“你知道这药是谁让给的吗?耽误了差事你吃罪不起!”
她听了一笑,“耽误也是耽误您的差事,和我什么相干呐?”
那人要上脸,乌长庚发觉了,压着嗓子呵斥,“什么时候了,还嚼舌头!”
她忙缩脖儿过去,那人只有干瞪眼。师父问她出了什么事儿,她随口敷衍两句,心里迟登着,总觉有道目光尾随她,还是从大棚子底下的监斩台上射过来的。她有些后怕了,难道这鹤顶血不是丧家托付么?还是安灵巴武和哪位大官有牵搭,人家私底下走交情?
不敢想,越想越忐忑。西南角上角螺呜呜吹起来,刑名师爷拔着嗓门儿宣读罪状,这时候也没工夫计较那些了,赶紧把鬼头刀呈给了师父。
朱砂打勾,这就要开刀问斩。夏至经过她跟前,她悄悄把一块姜塞进他嘴里,这是师父事先交代的,一则壮胆,二则醒神。刽子手手艺也分三六九等,好的把式劲儿拿捏得很准,断头不掉头,便于丧家收尸缝合。至于夏至这样的新手,就不奢望干得漂亮了,稳扎稳打才是正理。力道没用好,一刀下去卡在脖梗这儿,那阴骘可就损大了。
午时三刻眼看到了,刽子手都就了位,包大刀的红布也摘了,刀背上两朵小红花映衬着寒光四射的刀身,有种奇异的对比。老百姓看热闹,爬树登高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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