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品相关 (1)(6 / 23)
“怎么老听见你做梦喊太太呢?要说人大心大想媳妇儿就罢了,十二三岁起琢磨那么长远的事儿,不嫌早了点儿?”
她没搭理他,起身到外头井里打水洗脸。吊桶放下去磕着什么了,就着天上月一看,一个人头浮在水面上,把她结实吓一跳。再仔细打量,原来是湃了只瓜,瓜藤长,拖着像条辫子。
她叹口气转动轱辘,夏天井水凉,帕子捂在脸上一激灵,脑子也清明起来了。
“安巴灵武那案子有点儿大,”她吸溜着鼻子说,“又牵扯这么些人,一造儿一造儿往下查,大英的半壁江山都空了。”
“可不。”夏至在藤椅上撅了根篾片剔牙,边剔边道,“连皇帝老爷子都怕了,哪儿还等秋后啊,赶紧的吧。越咬人越多,一查到底,朝廷买卖还干不干了?择几个大头,结案完了。水至清则无鱼的老道理,万岁爷比咱们明白。”
她小时候经历过家破人亡,后来入了这行,看惯了官场兴衰宦海沉浮,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了,扭过头问:“明儿发落几个?”
夏至竖起三跟手指头,“明儿是我头天下海,我这心里啊……”他晃晃脑袋,“师父说要开个大局,监斩的人里头有中堂有王爷,差事办好了就此出山,办不好,连师父面子都折了。”
“你不常说天老大,你老二吗,怕什么?”定宜拍了拍他肩头,“师父对你没说的,你自个儿争气,一刀扬名,在圈儿里就混出来了。这么好的机会别糟践了,等我二十岁的时候,不定有没有那么好的运道呢!不过有一宗你得记好了,歪刀刘当初怎么得个歪刀的名号?手起刀落他闭眼了,削了人半个脑瓜子,丧家差点儿没活吃了他。你得睁大眼,砸了师父招牌,我头一个不饶你。”
夏至正懵呢,听了话给她后脑勺来了一下子,“小兔崽子胆儿肥,教训起你师哥来了,看我不凑你丫的。”师兄弟俩绕着院子追打,这是每天必演的戏码儿。
第二天起个大早,沐浴焚香都收拾好,师父大马金刀站在门前,块头不小,挡住半边日光,活像庙里的增长天王。乌长庚四十多岁的人了,孑然一身。因为先后克死了两个婆娘,到如今再不想那档子事了。照他的话说,“吃咱们这行饭的,成家就是祸害人。身上背着百十条人命,阳世里没罪业,阴司里记着账呢!”索性无儿无女,带两个徒弟,将来给他治丧发送就成了。
师父头天喝得有点儿高,没睡踏实,肿着两个大眼泡子吩咐夏至,“心要正,手要稳,回头让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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