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溯回 难道现在正是景云二十三年的那个……(5 / 8)
的身影上。在他面前,自己自然并不用掩饰一切的野心,因为只有自己能成就他,他必须仰仗自己。然而他旁若无人的不敬和洞若观火的掌控却让他颇有些切齿。
早晚有一天要斩断他的羽翼,让他永远匍匐在自己脚下……只是,李承平忽然想起姑母这爱女平素最喜欢缠他,姑母对他也极其看重,他还真怕他此时生出什么兄妹情谊来。
卢湛感到身前的太子神情瞬时便紧绷了起来,他亦如此。殿下这幺弟来得突然,不知他究竟知道了多少,又打着什么主意。
然而李容渊只是轻轻阖上她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,为她拭干颈项中药汁,又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领口,取下怀中的银壶痛饮了一口烈酒,便起身而立,望住李承平,幽幽道:“殿下太心急了些。”
他随性地将银壶掷在身后,却没有再回顾,仿佛不愿再多看一眼。
李承平戒备道:“何出此言?”
李容渊将手伸入从怀中,拈出一卷帛书,掷在他身畔:“殿下之事,早就漏了风声。”他望着李承平,轻声道:“然而六兄那里却动静全无,我知他是要将计就计,得了信便赶了回来,只是……”
他垂下眸子,继而深深望住承平:“还是……晚了一步。”
李承平倒退几步,火光下的脸上一片狼狈,原来六弟早已窥破了玄机,怪不得一向爱马成痴的他竟肯如此轻易让爱于人,恐怕是有意祸水东引,果然让他不仅一步踏空,还惹上了不得的麻烦。
卢湛接住帛书,甫一展开便从中滚出几片碎物落在地上。他来不及细看,只定睛望那帛书,发觉竟是回鹘使节的过所拓本,其上各州县验印密密麻麻,无甚异常,只在附后清单上用朱笔重重圈出了一条名目,正是那几匹突厥马。他心中一突,再往地上一看,方才掉出来正是几枚干瘪的胡蜂。
这两样事物放在一起,常人自然难以理解。然而行在丝路之上,知道那马怕胡蜂却无甚稀奇。只是能剥茧抽丝,将这前因后果都想通了,才着实令人恐惧。卢湛望了望火光下李容渊有些莫测的表情,退了一步,将自己隐没在阴影里,将帛书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又看了数遍,最后终于在末端发觉一点端倪。那里黏着一枚青色鸦羽。他心中一动,想起那个传闻来。是鸦巢的讯息,连这过所拓本都拿得到,真是好大的手笔。
然而李承平并不在意九弟是如何得到这消息,他只知道,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圈套,如待宰的羔羊,伸长了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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