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(4 / 11)
多情吧。于是,她轻轻回道:“风轻云淡,看来少雨(语)时节。”这种敏感话题,还是少谈为妙。
少语?几乎不可察觉地微笑了一下,他转过头来,审视她。
匆匆避开他的视线,她目光飘向别处,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他们是不可能的!如今,她的身份是如此尴尬!说是官家昭仪,又被金人所掳,其中过节,谁又说得清?说了又有谁能信?就算她不是官家昭仪,那也是嫁过的妇人,他们不配!
他耳力很好,当然听见她的叹息,此时他确信,他们之间,是心意相通的,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语言!他也知道,她顾虑重重。然而现下对于他,那些都不足以成为障碍——皇上自身难保,后妃才会为金人所掳,在他不能保住自己妃嫔的时刻,他就已经不再是她们的丈夫!至于身在金营的细节,从她身上累累的伤痕,他已经可知详细,烈性如她,宁可断臂自残,也不肯委身事贼,这是男儿也未必能守的节操!他从未怀疑过她的贞烈!就算她曾为金人所辱,那也不能怨她,她毕竟是文弱女子啊!她嫁过人,是的,这是他最大的遗憾,可是!那些都发生在他们相遇之前,他便是想计较,又凭什么去计较?他计较不到啊。最重要的是,他们相遇以后,他似乎这才认识了世间的女子,竟有如此不凡的类型,全然不同于他以往对良家女子固有的印象——她们是端庄贤淑、温柔娇弱的,似乎全是一个模样。他也曾见闻过刚烈坚贞的、知书达理的、美丽聪慧的女子,可是,集如许所有于一身的,却只得遇她一人!他也不认为放弃了她,以后他还能碰得到!他不要去想她嫁过的事实,正如卓文君之于司马相如,不也是千秋佳话吗?相识相知,是人生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啊!
眼见她似乎坐立不安,他淡淡一笑,再一次含蓄地试探:“竹节通心无须雨。”有些话,在心头想想容易,可真要说出来,确实有一定难度。
这一次,她的反应快了一些,叹息着对道:“黄梅渐晚何处晴?”
他逼视她,放弃跟她绕圈,再明确一步表白心意:“你一应过往,尽皆情有可原,大可不必耿耿于怀。便如文姬归汉,何必执著于一些无谓小节!”蔡文姬也被胡人所掳,还为匈奴王生儿育女,归汉之后,仍旧一样再嫁了,所谓名节之论,也就是本朝以来,某些士人为其私欲膨胀而极力鼓吹的谬论而已。
她低声叹道:“人言可畏!映淮既熟知诗礼,便不能明知故犯。”《女则》、《女诫》,那是宫中妃嫔们必修的读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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