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(5 / 11)
离瑨凝视她良久,轻声道:“但得驻地情势安定,我定接你前去!”
王映淮点点头,“为妻家居,一心静候夫君前线捷报!”
钟离瑨见她又翻出一件贴身的丝缎软甲,奇道:“这是何时缝就的?”
王映淮笑道:“夫君去意昭彰,我也早有准备。”
钟离瑨抚摸着软甲,细细察看其上均匀细密的针脚,一行行、一列列,都是妻子真真切切的忧心与关切,这般精致细腻的做工,不知花费了她多少心神!他心头一阵暖意荡漾,拥过她,轻声道:“有娘子如此心意,不啻金刚铠甲护身,我到前阵杀敌,定能所向披靡!”
王映淮轻叹一声,“我知你不至逞一时匹夫之勇,只是刀箭毕竟无眼,纵然全副武装,也是难保万全啊。”
“娘子放心!”钟离瑨安慰道,“我在东平巡社也曾领兵数月,少有受伤,但能谋定而后动,灵活机变,自可避开危险。”
“还有,”王映淮问道,“夫君是否向知州大人请下荐信了?”
钟离瑨摇摇头,“不曾。此前我与大哥、二哥议过一次,两位兄长的意思是,最好问明娘子心意,再做计较。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思量着,不知如何开口才好。如今,娘子既已赞同,明日我便可去打点。”
言谈间北行已定。别离在即,两人蓦然觉得离情凄切,心绪顿时缭乱起来。
王映淮鼻中酸楚,已止不住潸然泪下。这几个月的恩爱与安定,是她这么多年来连梦寐都不敢奢望的,在这战乱频仍的时节,这短暂的温馨,无异于是偷来的幸福时光啊。半年来,她终于重新成为民间一个普通的女子,那些不堪的过往,已经被她彻底地封葬了。那曾经是重重桎梏、牢牢枷锁的所谓尊贵的身份,她既从来不曾珍爱过,弃如敝履又有何妨?在那渺无希望的八年中,痴心渴盼而不可得的专情挚爱,如今终于得以圆满!尽管这些年来,灾劫重重,身心欲碎,而终于未死,终于遇到了拙玉!拙玉啊,拙玉!如果必得经历九死一生,才能与你相遇,那么,过往的种种罹难原来都不足以叹息!那些午夜梦回、惊破春晓的魔魇,再也不曾骚扰过她了,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黄鹤一去、再不复返。可是,毕竟生于乱世,聚散离合总是难免,对于拙玉的心思,她早就了然于心。如果说在靖康之前,她对于国破家亡尚无足够深刻的认识,那么,到沦为亡国之奴以后,她便再清醒不过。抗金,也是她自己最为关注的第一大事啊。自从两河陷落,中原义士无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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