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5 部分(2 / 6)
重提多年旧事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意,燕绮脸颊红晕浅浅。
“其实我明白,他是怕连累我清白名誉扫地,更怕说出原委,将我牵扯进暗杀事件。”燕绮低头笑,“他是真正的绅士,从不肯让女子为难,总是自己一身承担。明筹资是一千一万个甘愿,他却还问我,如此阴差阳错嫁了他,会不会委屈?”
初相见,他是她的病人,眼盲,情伤,人憔悴。
那时她不敢想,做梦都不敢想,及至日后霍帅引退,他心上的那人也随之远走,连茗谷旧地也付之一炬。她以为他到底该抹去心上旧伤了,他却迥然一身,继续漂泊,屡屡出生入死,投身最冷酷危险的事业。
转眼间那一双人,已经走了三年,她暗暗地等他也已等了三年。
没能等来金石为开,却等来一个阴差阳错。
念卿低低叹了口气,目光柔如春水。
若仅仅只是阴差阳错,他岂会这样轻易就范。
她太了解他,薜四公子若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,那是谁也休想勉强得了的……他心里若是没有存下林燕绮的影子,也不会甘愿迎娶。
那个时候,他是最孤单的。
她随仲享走了,蕙殊嫁了,蒙家喜添儿女,收养的孤女敏言也不在他身边。
只得他孤身一人穿行于明暗、风月、正邪、生死之间,没有归家之所。
没有人比沈念卿更了解薜晋铭,因为他们有同样的灵魂,都曾半生漂泊,都曾风月历尽,都曾一无所有,对家人与爱人的渴慕,都藏在谁也瞧不见的灵魂深处,如最薄弱的伤口,无论怎样小心掩饰,也终有被柔软之矛戮中的一刻。
如同她之处遇霍仲享,他也在最孤独惘然的时刻,遇见默默等待他的林燕绮。
时也命也,这一段阴差阳错来得不迟不早,刚刚好。
“我这个人自小好胜,明知道他心中并未全然放下,我依然充满信心,认为只有想不到的办法,没有办不成的事情。旁人越是以为办不到,我就越要试一试。从前家父一口认定女子做不成医生,我便做给他看;院长认为眼科大夫不可能转作外科,我便去外科从杂役助手做起,照样也做成了……我自信可以令他全心全意待我,将你从他心底抹去。”燕绮笑得恍惚,抬眼望定念卿,“知道么,很长一段日子里,我都暗自同你较劲,却不知一开始就找错了敌人,挡在我和他之间的并不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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