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『第九三回』思狂(2 / 5)
楼上等候宫主过去呢,说是今日准备带宫主去他的小南苑赏鸟儿。”婢女在她的鬓间轻轻插了枝樱花小簪。
芜姜便喝了两碗粥去了。那粥里有酸酸甜甜的葡萄干,她一口气吃了两碗,竟还有些意味犹尽。从大漠的军营里乍然回到宫廷似的香闺中,只觉绷紧的筋骨都舒懒了,胃口竟也是好得不行。
甘泉楼上清风徐徐,弥散着一股道不出的甘涩药香。
杨衍正半倚在小榻上,由伍叔处理着腿上的旧伤。那十七岁少年时一条小腿被鳄鱼生生咬断的剧痛依稀在目,伤口上残留的牙毒沿血液渗透,原本一条性命已是无救,是薛师伯花重金请来避世多年的妙老神医,才堪堪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又找鲁班派当家掌门给他做了这条义肢,使他看上去得以如同健全之身。
只是每日清晨与晚间都要用药草清洗旧伤口,以免久了肌骨退化。
好在也只是膝盖骨以下。
芜姜站在那里看着,眼中掩不住震惊与心痛。
杨衍发现了,作泰然状笑道:“正准备随后去找你,自己就跑来了。这样的场面,只怕让你看了不适。”
二十六岁的他,已把少年时的意气飞扬敛藏,现下目中幽清沉淀,是一个冷隽的成年男子。只是那笑容,依旧对自己满是宠溺。
“并无不适。”芜姜走到杨衍的身边,学伍叔的样子,蹲下来帮他施药。问道:“哥哥年岁已至,为何阁中依旧没有一个嫂嫂?”
她的手绵软而舒服,杨衍从来没有触碰过这种女儿家的柔软,心也变得柔软起来。
睇着芜姜轻颤的眼睫儿:“国之覆灭,血海深仇未报,不敢有儿女情长的心思。薛师伯叫我观望十年,十年内即便那姓萧的小子不反,我也羽翼丰满了……这十年,我便一个人一直等待着。”
芜姜想起萧孑,重重地点了下头:“嗯,他打战可厉害了。癸祝忘恩负义,千刀万剐也不解恨。哥哥且等着,到时一定叫他提着癸祝的人头来见你!”
他他他,这般信任与倚重。傻丫头,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坏小子,到底是哪儿哄得了你的心。
杨衍勾唇笑笑:“他是他,我是我,他再与癸祝斗,终究骨子里淌的还是梁人的血。得天下是他想要的结果,我想要的只是大梁的覆灭。各图所谋,不需要他拿谁的人头来见我。”
芜姜本来还想替萧孑在哥哥面前讲两句好话,顿时一骨碌又吞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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