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【第四十章】四重恩(3 / 5)
赶到了府里,见了她最后一面。
尔后哭声猛地哭天抢地,如鬼似嚎,如浪击石。
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流泪,也不曾流露过情感的宣泄,如今也在她面前落下了泪水。譬如她爹,还以为他不会哭呢。
灵堂黑漆漆,大大的一个“奠”字极为显眼,一点油灯放在祖母脚后燃动,风太大怕是被吹熄了。
府门前换上白灯笼与白长缎,来的人陆陆续续,哭声断断续续,风声如泣如诉,整个灵堂都回荡着佛号,如海浪如潮涌。
王挽扬的胃非常不舒服,酸涩得仿佛在不断搅动。
攥着披上的白色孝衣,额头渗出了汗,跪得膝盖生疼。往身侧瞥一眼,王岑面色凝重灰暗,他的眼泪滴落在手指关节上,滑落,在地上绽出花来。眼睛也是极为红肿啊,像个陌生的青年郎君,她也不大认得这样的王岑了。
眼睛有些浑浊了,望着香鼎上燃着的一把檀香,火星忽明忽暗,闭上眼便是红澄澄的小乱点,脑海中都是不断重复的佛号声几许回荡,阿弥陀佛。
女眷都被拉到一边,客人来了便要放声痛哭。王挽扬口中干涩,眼里是一滴泪都挤不出。又被不知从哪儿伸来的一只手使劲捏了大腿,她吃痛差点叫出声,猛地捏住了那只手,忿恨地往后瞪了一眼,发觉是胥州来的长辈。
被小辈如此放肆无理地瞪眼,这位姑母忍了一时的破口大骂,却与身侧其他的女眷说起了王挽扬的不是。
“孝子之丧亲也,哭不哀,礼无容,言不文;服美不安,闻乐不乐,食旨不甘。而王家挽扬姑娘却全无哀戚之情。祖母殁亦不哭,是乃无心无肺。”
王岑即便心中颇觉这位阿姊寡情,期待着她还能同以往那般,做做样子哭几句,叫旁人看了舒畅。可是王挽扬为什么不哭啊,他一男子都哽咽了。
膝盖酸疼乃至于麻木,王挽扬只是害怕这么长时间用的药都付之东流了。一闻那人所言却是以手撑地,站了起来,退到了灵堂外头。
走之前的确是遭了众人哀叹与愤恼的眼,恍恍惚惚之间依稀听到了王洛山与她们说了一句:“她膝上有旧伤,不能久跪。”
心头一暖,但都无所谓了。
在场者,又有几个人真心落泪呢?
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,不过是一脉族谱上各自的分支,过去几十年间也不过就见了一两次面。就莫要强逼自己哭了。若是以泪衡量一个人的哀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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