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第二十九卦(1 / 4)
镜阁名为阁,实则是东海之中的一座岛山,山峦平缓,莲池星罗棋布,不失为一处清心修炼的绝佳福地。沈莲桥与清容的喜事草草中断,阁中子弟虽有不解但见着自家阁主不甚好的面色也不敢多问,依命将悬挂的福字喜帘一一摘去,这镜阁方渐显它原本清逸脱俗的道场面目来。
节令往冬走去,温润潮湿的岛山之上日光苍白,我察觉不到气温变化仅是看着身边伺候的童子穿着越来越厚,一日忍不住打趣道:“你们辛苦修仙,还怕冷不成?”
经由几日,那名唤风秋的童子与我已混得熟稔,袖子在上下捣鼓的药杵上磨了磨:“尊驾又取笑小道了,小道进阁不过三年,道术皮毛都未学全,哪能如师兄师姐们一样不畏寒暑、不食烟火?”他停下手,抬头望向飘坐在彩廊横梁上的我:“尊驾用药鼎已有三日,可有不适之感?”
颚尖拄在交叠的双手之上,我趴在阴影之中眺望远处的残阳燃雪:“没有不适的,”顿了顿:“也没有适的。”
“……”小道童抱着药鼎好生郁闷了一会道:“师父说这药鼎于尊驾的鬼体大有裨益,其中的药材药料都是从丹房里千挑万选出来的。”
白天里的我像条河滩上的鱼,尾巴都翘不起来,懒懒地在横梁上翻了个身道:“你这小鬼真是单纯,你师父说这药材如何珍稀它就如何珍稀了么?你师父说这药鼎对我有益就有益了么?越有害人之心的表面便越是良善无害,越是毒入骨髓的毒药便越是无色无香,夺人性命的最高手段不是一击必杀而是悄无声息,死后在黄泉路上或许你还对他感恩戴德奉为恩人。”
当啷,碧青石杵砸在了地上。童子的嘴张得老大,他不置信地看了眼手中的药鼎就又看了眼我,老半天道:“尊驾怎么能这样说师父,师父他专修天道,最是仁慈了。”强辩了几句,他语中隐带着哭腔:“师父不会是这样的人的,即便是尊驾也不能这样污蔑师父。”
从横梁上探下半边的身子,我悬在他头顶扯了飘荡着的长裙边替他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:“我就这么一说而已,你哭个什么劲。也不知道你们阁主怎么想的,将你这个不经吓的派到我这个厉鬼身边,就不担心我吸干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小道童么?”
他抿了抿哆嗦的嘴唇,呜哇一声大哭了出来:“尊驾你又吓唬人了!”
不吓唬你我去哪找乐子去啊?凌空打了个滚,长袖缠上横梁,翻上去后我继续做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,越过山峦,远方夕阳快没入天海一线,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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